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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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丝】此恨绵绵无绝期

 

现背,莱万视角,BE预警





黄黑背影不会被记得



去做你孤独的胜者





 

莱万离开时,多特蒙德晴空万里,泰然结它的云,像一个看惯了离别而变得冷漠的旁观者。


莱万从来不是一个黄黑主义者,或者说,他不必一定是一位黄黑主义者,多特生涯在他的生命中称得上明亮,却远不如拜仁耀眼,罗伊斯自己也清楚。所以莱万告诉他离开的消息时,罗伊斯只字不提挽留和遗憾。


施梅尔策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他好运,布尔基拥抱了他,连皮什切克也最终犹豫着伸出手,称他“我的同胞”,球迷山呼海啸,赠与他一场盛大的告别,感谢他曾经的付出,顺便体面地为这一切画上句点——再见面,就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仪式漫长仿佛永无尽头,结束之后,每个人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疲累,然而莱万依旧在走廊里等待着。他最后一次穿着黄衣,低头就可以看到熟悉的黑色条纹,从衣角向上攀爬,一点一点攀到心口,倔强地贴在那里,就像要把自己容入骨血一样。莱万轻轻抻了抻衣角,那些条纹就不得不与心口隔着点距离,慌里慌张地震颤。他站在球员通道里,抱着鲜黄的鲜花抿着嘴站着,偶尔有些手足无措地整理一下衣服,旁人以为他在缅怀过去的岁月,但他没有。


他只是在等待罗伊斯。


他在等罗伊斯最后一次从多特的球员通道向自己走来,拥抱自己,黄黑色的两个人可以亲密无间,他在等待罗伊斯揽住他的肩,像每一次分别时那样对他说:“再见,罗伯特,注意安全。”温柔可以溢满他的眉间。


莱万一遍一遍翻起手腕看手表,时间走得那样慢,他觉得自己已经等待了一个世纪。像守株待兔的愚蠢农夫,他坚定认为自己会遇到晕头转向的小兔子,所以毫无目的地在走出球场的必经之路上蹲守。


罗伊斯来了,莱万远远地就看到他走过来,明丽得尖锐。罗伊斯就像往常一样同通道里的每个人打招呼,遇到熟识的工作人员会亲昵地捏捏对方的手,他表现得太正常了,甚至都显得有些不正常。


直到罗伊斯走得足够近,近到他无法再忽略莱万,他才堪堪停下脚步,目光游移着,最终定格在通道边一片毫不起眼的纸屑上:“莱万。”他的声音努力体现出平稳与轻快。


“马尔科,你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莱万急切地回答,“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的,我发誓。”


罗伊斯没有回应他的热切,只是继续盯着那片纸屑,说道:“祝你好运,莱万多夫斯基。


“但不祝拜仁。”


通道里的风把纸屑吹走了,罗伊斯的眼睛依旧空空地盯着那块地方,莱万最终没能要到拥抱。


这是他的缺憾,不过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多特,转身微笑着穿上红袍。在拜仁,他与格策又成为了队友。但是他不喜欢格策,并不是为了格策,他不得不再留多特一年,而是他忘不了格策离开的时候罗伊斯流泪的样子。


那年格策闹着要离开,罗伊斯一再挽留却没有结果,只能目送自己从小喜欢的马里奥一意孤行远走慕尼黑,嬉笑着加入拜仁,置多特于不顾,不仅狠狠伤了球迷,也几乎是在罗伊斯心上捅了一刀。莱万至今仍清晰地记着那几天,一向高傲不肯流露脆弱的小火箭把自己扔进更衣室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莱万守在门外,胸口一抽一抽地疼。


很久以后,罗伊斯已经不再哭泣,莱万以为他从往事中释怀,但是在节目上,他依旧真诚地低眉说道:“我要把马里奥接回来。”莱万说不清自己看节目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像是胸前闷闷的堵了一块,呼吸都乱了。他想问问罗伊斯为何如此念念不忘,一再放低自己,但是他不能,彼时的他已经成为了拜仁的主力前锋,而他不是格策,罗伊斯永远不会接他回去。


他也曾经怀疑过,拜仁败走欧冠的那几年,他几乎都要放弃自己,国家德比上,罗伊斯依旧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尽一位队长的本分,然而中场下场的时候,罗伊斯却走到他肩侧,莱万一时对他的主动显得无所适从,罗伊斯瞟了他一眼,像在审视自己的年少时光,罗伊斯说:“欧冠不顺心。”


不咸不淡的句号句,莱万清楚罗伊斯指的不是他自己,却不知道从何接话,罗伊斯接着说道:“如果你不走,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打败我们。”没有等他回答,罗伊斯就转头扎进球员通道,深深的过道吞噬他的背影,就像永远不会回来。


多讽刺,我为了欧冠远走拜仁,最终离欧冠最近的一次,却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莱万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只是扭曲着笑了笑,低头看了看红色的球衣。


不过红色球衣并没让他等待太久,欧冠如期而至,拜仁也年年踩着多特夺取甲级联赛的冠军,德甲金靴、足球先生,拜仁风生水起的日子极致奢华,像一场无边无尽的宴会,他是其中最尊贵的座上宾,觥筹交错,灯影流离,莱万就已经没有必要时时追忆,他确实也很少想起多特岁月,但每一次零星地忆起,总萦绕着罗伊斯的影子:他的调皮,他的意气风发,他的哭泣,他的折戟沉沙。莱万总是在荣光满身的夜晚不可自已地想起罗伊斯,他以为往事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但他错了,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每一次德比于他来说,都是最彻底的割裂,场上,他驯驾狂云,落幕时分,他柔情百种,寻觅熟悉的挺拔身影,一年又一年,他几乎已经习惯了每次德比的胜利,以及赛后向罗伊斯的问好,罗伊斯依旧不浓不淡地应和一两声,依旧拒绝与他做专属的手势,依旧对拥抱表现出抗拒,依旧飞快地从自己身边逃离。


他都习惯了,他也不在乎,只要罗伊斯愿意心不在焉的附和,就已经足以让自己得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来的诡异又神秘,只要莱万没能如愿与罗伊斯眼神交错,送上微笑,他都几乎要溺死在青草地里。


日子用这种奇异的方式过着,格策离开了拜仁,回到多特,罗伊斯既往不咎,热情的欢迎,就像格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莱万恶毒地想,明明你知道他不会再带着多特走向辉煌,明明你知道他已经几乎是个笨重的废人前锋,他知道他的这种恶毒并不纯洁,其中夹杂了几分酸涩与委屈:为什么你宁愿原谅格策,都不肯原谅我?


 

今年的德国超级杯决赛来的意外,结果也意外,罗伊斯终于作为队长代表大黄蜂举起奖杯,黄黑色的纸屑飞舞,黄黑之墙沸腾澎湃,拜仁静悄悄的站在一边,没有啤酒浴。


穆勒面无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鼓掌,他们并不甘心,但结果却公平,足球就是这样,不该有永恒的胜者。莱万只是伫立着,望着罗伊斯在高高的领奖台上一遍又一遍亲吻奖杯,金发耀眼如同神祗,他突然开始害怕罗伊斯看过来。


但是罗伊斯依旧看过来了,他们的目光短暂相接,罗伊斯的嘴角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连带着看向莱万的神情也柔和而张扬,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少有的几次对莱万真诚的微笑。然而莱万还没来得及挤出一个微笑回应,罗伊斯就错开了眼神,与桑乔抱在一起。


莱万转身离开现场,脑子里噼里啪啦乱撞一气,就像恶魔在自己头上轻佻的亲吻了一下,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和自私。


离开将近十年,他在拜仁顺风顺水,对阵多特几乎战无不胜,赛后寻觅罗伊斯的身影也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但是这寻觅里,掺杂了几分胜利者毫无人性的怜悯,几分沾沾自喜的自我感动,几分惺惺作态的高高在上,他不敢去想。球迷总以为莱万大度,罗伊斯无法放下过去,莱万诚然没有理由陪着罗伊斯走到最后,但是胜利之后的耀武扬威又算什么?不过是为了一遍遍向罗伊斯证明:看,我离开多特,我离开你,也一样过得很好,甚至比你更好。


罗伊斯刚刚深深望了自己一眼,却并没有带着冠军的纸屑走过来,这不是小心眼,而是给莱万保留最后的尊严,他该感谢罗伊斯的大度。


这么多年追逐罗伊斯不休,无非就是希望确定,他已经不恨自己,他不怪自己的离开,好让自己了无牵挂地在场上厮杀,说到底,他不过是借罗伊斯给了自己一个良心上的借口,他背叛约定,投入敌营,无数次斩他于马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求罗伊斯的原谅。


莱万闭着眼睛,痛苦地发现自己并不比格策高贵。


撒旦在他耳边嗤笑,他合该孤独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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